重回東京

搞定了機票後, 不管怎麼樣, 我終於出發要去東京了.

對, 這是桃園機場第二航廈. 沒想到我會再有機會到這裡來坐飛機去東京, 而且是飛到成田機場.

地震之後, 因為到日本的旅客數量大幅減少, 也造成航空公司紛紛減班. 華航松山飛羽田一天剩下兩班, 桃園飛成田更慘, 每天飛的只剩下一班, 再加一班不是每天都有的. 因為航班時間的關係, 我選擇從桃園出發的班次, 也因此能再有機會造訪闊別多日的成田機場.

日航的報到櫃台, 空空蕩蕩地沒幾個人. 以前這個時間是日航櫃台的熱門時段, 總是有長長的人龍在排隊等待 check in.

真是沒想到, 會再有機會從桃園機場到日本去. 這班 CI108 以前我也坐過兩次, 一次去東京, 一次經東京轉機去夏威夷. 不過說實在, 我不是很喜歡坐這班, 因為它用的飛機是華航比較老的幾架 747-400 之一, 老到連商務艙都沒有個人電視, 掛在走道天花板上的顯示器還是 CRT 的. 飛這種兩三個小時以上的航線, 有沒有電影可以看其實還蠻重要的.

就是它, 編號 B-18208 的 747-400, 1998 年出廠, 沒有 PVD 的老內裝…

我們再來看一下它有多老: 嵌在扶手上的控制按鍵, 以及天花板上的單槍投影機…

真的沒什麼人要去日本. 今天這架 747 的 loading 大概不到兩成, 真的是含淚出勤, 難怪華航要減班. 不過因為華航這條航線有日本的延遠航權, 所以到了東京後可以讓旅客從東京上飛機飛往夏威夷, 而日本人現在想去夏威夷應該擠破頭了吧.

好久不見的成田機場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飛行, 終於到了久違的成田機場. 跟羽田的國際航廈比起來, 這裡當然算舊的, 不過再怎麼樣也比松山和桃園要好. 飛成田機場最大的壞處, 就是從降落到出機場的這段時間很長. 因為成田機場很大, 空橋很多, 一般從 touch down 到靠好空橋大概都要個十幾二十分鐘, 再從登機門出來走到入境檢查處可能又要個十幾分鐘, 再加上成田機場的入境手續動作比較慢, 因此飛成田機場很少能像飛羽田機場一樣, 飛機落地後十五分鐘內就搭上電車.

在行李轉盤附近等行李時, 看到一個日本老伯伯, 跟我坐同一班飛機到日本, 從轉盤上撈了兩個大紙箱. 仔細一看, 裡面裝的是那種工地用的白色安全帽, 一箱 60 頂, 兩箱就有 120 頂.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地震的需求而帶回日本的東西呢 ?

在飛機上的時候, 因為同行的 Bob 跟華航有特殊的關係, 在得知我們要去東京之後, 一位資深的空姐送了我們兩罐礦泉水:

這應該是最近訪日的最佳伴手禮了吧. 我們決定把它轉送給日本的同事濱田, 他因為東京的自來水驗出碘 131 的事相當的焦慮, 為了小孩的健康, 他每個星期開車到富士山山腳下去取水回來用, 真是辛苦了. 不過如果換做是我, 我大概也會做一樣的事, 不管自來水中的輻射物質劑量有多低, 只要驗得出來, 我再怎麼樣也不會給小孩喝.

新 Skyliner

將近一年沒來成田機場, 但我依稀記得上次來到這裡時, 有看到一個什麼新成田高速鐵道還是什麼鬼的快要完工通車的廣告. 用手機上網一查, 果然, 新的京成電鐵 Skyliner 從機場到東京最快只要 36 分鐘. 36 分鐘耶, 已經快要可以和羽田機場的單軌電車平起平坐了.

這是入境大廳的售票櫃檯. 其實在樓下搭車的地方, 就是原來 Skyliner 賣票的地方也可以買.

右邊是 Narita Express 售票的地方, 從原來的綠色改成了鮮明的紅色.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 Skyliner 用了藍色, 所以要跟它拼了的意思. 不過 Skyliner 只要三十幾分鐘, 幾乎是 Narita Express 時間的一半, 時間上的優勢實在太強了. Skyliner 唯一的缺點就是它只到日幕里和上野這兩個很鳥的車站. 如果要轉乘 JR 的話, 日幕里站還 OK, 但上野站會讓人拉行李拉到想殺人. 而 Narita Express 則可以直接坐到東京, 品川, 新宿, 橫濱等 JR 大站, 因此如果要直接去這些地方的話, 也許坐 Narita Express 還是比較方便. 畢竟坐山手線在都心裡面繞也是蠻花時間的.

新的 Skyliner 之所以可以這麼快就到東京, 除了它新建了一段鐵路把原來京成線繞路的地方截彎取直以縮短距離外, 新的列車也以 160km/h 的速度營運, 這是日本的在來線營運速度中最快的一條. 這條新的路線在興建時原本稱之為 “新成田高速鐵道”(就是我去年在機場看到的廣告), 不過通車後稱之為 “成田 Sky Access Line”, 以有別與原來的京成電鐵路線. 除了 Skyliner 改跑這條線以外, 這條線也有開一般的特急, 會停一些以前京成電鐵沒有到的地方.

為了與原來的京成線有明顯區別, 新的 Sky Access 用了鮮明的橘色來標示月台與乘車位置. 事實上它與京成線在成田機場仍然共用同一段軌道與同一側的月台, 不過兩條線各自使用月台的兩端, 而且各有各的改札口和下月台的電扶梯, 因此就算再無腦也不會上錯車.

在我等車時, 開來一班京成線的普通電車, 它停車的地方就在月台的另一端.

接下來, 就是全新登場的, bling bling 的新 Skyliner 電車啦!

全新設計的車箱, 子彈造型的車頭, 跟以前的 Skyliner 比起來真是威武多了.

新車就是新車, 處處充滿了設計感.

前面說過, Skyliner 只能到上野或日幕里這兩站. 其中上野站位在上野公園的地底下, 而 JR 上野站則在上野公園的旁邊, 如果要轉乘的話要拉著行李爬上上野公園的大斜坡, 被騙過一次後應該都不會想做第二次. 而日幕里站則與 JR 站共構, 而且可以站內直結, 因此買 Skyliner 車票時就可以連 JR 區間的運賃一起買, 這樣就可以從 JR 轉乘口直接進入 JR 車站坐山手線或京濱東北線. 如果沒有買 JR 車票也沒關係, 轉乘的改札口也可以接受 Suica, 你得先用 Suica 嗶一下, 再把 Skyliner 的票丟進去, 改閘口就會打開. 光是丟 Skyliner 的票進去, 轉乘改札口是不會理你的.

昏暗的品川車站

經過了半天的勞頓, 我終於抵達品川車站, 這個我曾經很熟悉, 每天在這邊趕終電的地方. 不過, 今天一來到這裡, 我就覺得它很不一樣:

平常燈火通明的品川口走廊, 今天只剩下昏黃的燈光, 天花板上的燈全部沒開, 而且旁邊牆上掛的廣告顯示器只開了一半, 另一半是黑的. 我想這應該是東日本節電抗災行動的一部份吧.

仔細看看旁邊的廣告顯示器上顯示著 “東京電力區域電力使用狀況”, 除了標示最大供給能力 (4000 萬 KW) 外, 還有即時的負載量和過去一天之內不同時間的負載量. 可以看得出來早上九點到晚上八點是負載的高峰期, 這個時間大致上就是日本人上班的時間, 而且很準的是中午 12 點時負載居然掉下來, 這也反映了日本人中午休息時, 辦公室一定會關燈的好息慣.

總之, 在地震之後, 我終於又造訪了這個城市. 上一次, 在地震的前一天離開, 那時的我怎麼樣也想不到, 就在我離開後的隔天, 這個國家會遭逢這麼巨大的災變, 這個城市會從此籠罩在核子汙染的陰影下. 現在的東京, 和那時的東京, 有很多地方不同, 也有很多地方一樣. 不變的, 大概就是日本人對生活堅持的態度吧. 希望我所有在日本的朋友和同事們, 都能很快走出這一場災變的陰影, 回到往日的時光.